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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

寒气,呼啸而至的海风般,贴着粉墙的脊骨汹涌在狭小的小渔屋。屋里,孤单的小木床僵硬地抽搐着,颤抖,吞吞吐吐溢出阵阵呜咽,似乎下一刻塌散。

冷!寒风大将率千军万马自海岸奔腾而来,无情地搜刮着原本便饥肠辘辘的房间。难以抵御的寒冷使怀中的那点温暖弥足珍稀,她颤巍巍地将胸口那一团白点捂牢,半脱落状态的死皮下,凝裂着丝丝血块的嘴唇难看地哆哆嗦嗦。抱紧一点,抱紧一点,抱紧一点,再抱紧一点…

胸腔内残剩得可怜的温热在寒风搜集不尽的角落蜷缩着不敢妄动,它也吸食着星星点点的水分,肆意着高度自由地畅通人体内外。恍惚迷离中,难受,生欲,颤栗,麻木,循着时间的根蔓扩散,弥漫…

她捂紧那团白点,望着这房里氤氲成形的绝望踏着木床挤压出阵阵极其刺耳,痛苦而尖锐的呻吟。寒风嚣张地继续着它残忍的交响乐,窗外大树也无能为力地晃动着,满载对小镇的焦虑与忧愁。

鼻尖沉笨的酸涩与难受的呼吸道干痒杂糅,鼻炎大概又严重了几分,喉间的干涩化作一把利刃,狠狠地向呼吸道刺去。大概回去要变成个哑巴了…想要扯出的惨笑被狂虐的寒风硬生生拽回原地,算了,能不能活命还是一回事…

她依旧努力清醒着意志,排除大脑中的那些不安与焦躁认真地倾听,除风以外的任何声响放佛都能成为生的希望。似乎感到胸口被挤压的沉闷与被抱紧后略微缺氧,白点别扭地费力挣扎着,想要从风中汲取干瘪的空气。左右在她未经意,大半个身子挣脱随之而来的是重心前倾,白点便顺着风的急涌脱离她的臂间,难受地吐出阵阵沉吟。

寒风齐刷刷渗过她的臂弯直袭进入身体,她猛地打了个激灵。感到怀间温暖的骤然消散与寒气的探入,又颤颤地将自己环紧了些…胸间空无一物!!本能作祟下猛睁开双眼,急切,慌乱,迷茫即刻被恶寒的风击打回来,恐惧像汹涌的波涛发狠地冲袭上细碎的沙滩——

那死猫摔哪去了?!它活不长了......那我呢??!有那点热量活下来都算命大,何况孤身一人?——要死,恶心到家了,不过旅游,天!该死的导游,明说是刮阵小风,还有家里乱七八糟的一切!!糟糕透了,一切都完了!!!......

她费力地将与这次旅行有关的人物恶狠狠地一一唾骂,又畏惧地闭紧双眼,看来这次是要玩完了…

忽然,处于极其恶劣状态下的她身体猛地一颤——是的!即使那声音再小,她分明听到了,那只猫声音…似刚出生的孩子被扯断了双腿,用全力吼出的撕心裂肺,里边含着千斤重的痛苦,被狡猾的风完完全全地藏蔽起来,却又奋力地渗过丝丝缕缕…

该死的,白点的叫声像极了婴儿的嘶喊!——刚生下孩子发现老公出轨悲哀至极,当了多年家庭主妇而完全丧失了生存能力的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憨笑着的小宝贝被判给前夫,止不住的恨撒不出的气熬成一锅名为怨妇的苦汤,在她的生命里星星点点地化开。

不知道胖胖小朋友是不是和别的孩子一样总爱哭,小衣服还合身吗…一声凄惨的猫叫锋利地划过她的心头,迫使她停止了那些看似不错的回忆——救小白猫!左右我也怕是不能活着出去了…这辈子......就这样吧…

挣扎着将双眼眯开条缝,顺着那微弱的令人心颤的叫声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任凭那寒风叽叽地窃笑她的愚蠢,一步一步虽慢却在骨子里渗出的刻不容缓的坚定。不怨那如刀刃一点一点刮入喉间的干冷疼痛,一点一点地去靠近那团也在奋力扣紧着些什么的白点。靠近一点,靠近一点,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在双手紧紧握住白猫的那一刹那她发觉了手中异物的存在——黑乎乎的一大团是些什么脏东西,警惕地缓缓摸索着,等等….她将手伸回刚刚那处凹凸不平——扣子!!这是渔民御风的大衣啊,这是可以救命的东西!!!她搂紧奄奄一息的白点,庆幸又流不下泪水的慌张又惊喜的无措之感,抱紧一点,抱紧一点,抱紧一点,再抱紧一点…

她活着走出来了,却始终没有弄明白——关于小破渔屋,关于白点,关于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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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经典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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