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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

“你的美是什么?”

流浪者不敢闭上他的双眼,他知道只要他那颤抖的双脚踉跄一下,他就再也爬不起来了,虽然也许他不在乎。对,流浪者早已不再在乎这一切了。

“我早就知道这是梦了。”流浪者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对自己说过,他知道,只要是梦,就会有醒的那一天。

流浪者还在继续走着。虽然他不知为何开始行走,也不知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会停下来。

流浪者不会想不到行走并不能让自己活下来,他需要的是在路两边的垃圾桶里翻找,这是他来到这个城市的意义,也是他存活了这20多年的目的。但流浪者没有思考,他放弃了思考,他不能思考。

月光透过层层的黑云照过来几丝,流浪者还能看清这沥青浇铸成的大地。他没有一丝困意,但他仍无比地想闭上眼。

他坐下了,坐在空而静的大路上,靠着电线杆,闭上眼,任凭他已控制不住的大脑陷入无尽的思考。

这片地区没有街灯,但流浪者会庆幸这一点——他能让混乱却又空白的大脑不再被各样闪烁的光打扰了。流浪者喜欢这种感觉——无法控制自己思想的感觉,在此时,他感觉不到一切情绪,他忘了生存,他能好好享受夜的清冷——享受这一个人的孤独。

思绪总是漫天地乱飘,流浪者总是回想起许许多多过去的那些事情,开心的,伤心的,什么感觉流浪者说不上来,可是他感到那些都是美,是精致玲珑的,脆弱的让人觉得可爱而怜惜的美。

流浪者喜欢美,他觉得每个人都会喜欢美。

斑驳的古墙边伫立的是一位男子,高大却又显得有些瘦弱——那是他的父亲,流浪者的父亲。

“父亲是个好人,但他不是个好父亲。”

流浪者这样想,他觉得自己已经十分宽容,他能理解他——能理解危险来临时他父亲的逃跑。

流浪者此时靠着电线杆的身体不禁颤抖了起来。

“那是他的错!他的错!”

但流浪者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理解了这一切后自己还会这样敏感。

“他就像我一样,我又不一样是为了苟活而做着这些无意义的努力。”

流浪者叹出了一口气,望着从云中钻出来的月亮,不禁有些迷茫。

“何必这样呢?如果像那样一般,为何我还需要活着呢?”

“为什么要为了自己活着而祸害别人呢?”

流浪者不想动,即使他现在也明白他最需要去垃圾桶翻找食物。

“就算是为了那为数不多的人对你的期冀,也得活下来吧,何况我不想死吧。”

流浪者不再去过意他那总是自己打起架来的思绪,他站起了身来。

追求生命的路上,他不禁轻声喃喃道:“我该为我的贪生而自豪吗?”

随即,他又不自主地笑了笑:“又开始为自己找借口了吗?”

冷冷的月光仍然照在流浪者的身上,映亮了他脸上似乎有些扭曲笑容。

月亮便静静地目送着迷失者走进了她看不到的黑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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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爱情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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